one minute

在機場的電話裡聽見阿婆上週一過世的消息，

呆了半晌說不出話...

腦中盤旋的是前陣子還計畫著開學前要回頭份一趟，

又想起了爸爸好幾次要我把結婚那天的照片洗出來給阿婆看，

我卻因為覺得那些合照照得不好而沒積極行動，

然後才發現，從結婚那一天之後我就再也沒看過阿婆了.....



一場感冒引起的肺炎帶走了92歲的阿婆，才短短幾天的事而已，

沒有像阿公一樣纏綿病榻才離開應該是好事，

可是想到還是有些來不及的事，眼淚依舊忍不住......



眾多孫女當中，阿婆和阿公一樣無疑是最疼我的，

但人長愈大，回去的次數卻是大大成反比，

語言不太通，總是不知道要講什麼而感到尷尬彆扭，

更主要的因素是聽了太多關於大人的故事而想要捍衛媽媽，

說的再多，這些好像都不應該是理由？



今天告別式的時候，我沒有勇氣瞻仰遺容，

就好像姊姊說的，不看就可以假裝她沒有離開。

我真的很怕這種場合，看到已經離婚的小嬸哭我也哭，

看到照顧阿婆六年的外勞Dacy哭我也哭，

但真正讓人噴淚的其實是看到我的老爸身穿孝服跪在那裡擦眼淚，

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，記得阿公走的時候也沒印象看到爸爸哭，

他一定好傷心，是因為爸爸覺得自己變成孤兒了嗎？



當司儀唱名到孝男「輝樑」的時候，我覺得很驕傲，

因為直到最後還會回去幫阿婆剪指甲、推阿婆出去逛大街、

默默從台北背著重重的奶粉透早坐車回去頭份的只有我爸爸而已！

相較於那些連人都還沒入土卻在盤算著分錢的骯髒念頭，

我由衷的替爸爸感到驕傲！









這是我最後一次，握著阿婆的手，

阿婆，掰掰喔......